第十八章未来

  下课铃响了之后，教授又拖了二十分钟的课。林籁叹了一口气，疲惫地趴在桌面上，脑里尽是今天被塞进来的知识，乱七八糟地混成一团，占满了大脑，肿胀地她额角直跳。
  看来回去要看看书理一下知识点了。林籁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唉，我好后悔我为什么要选这个烂大街的专业啊。”还留在教室里的一个女生说道，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女生也愁眉苦脸，“对啊，本来以为市场需求大，工作好找一点吧，结果今年我们这个专业的就业情况这么差，等我们毕业，不就更难找工作了吗？”
  林籁抬眼看那几个女生聊着，起了兴趣，就呆在原位，眨巴着眼睛看她们聊天。
  “我昨天就遇到我们直系师姐，她说她现在找实习都难找，收人的公司又会让我们去做一些跟专业没一点关联的苦力活，那我们学这些这么难的学科有什么用啊？！”女生甲抱怨着，她闷闷不乐地把手里的课本丢在桌面上。
  “不是吧……我的天哪。”女生乙叹了口气。
  “我们不少直系师兄师姐大叁就选择去读研究生了，好像现在对研究生的需求也挺高的，那些大企业，动不动就要研究生学位。”女生丙说。
  女生乙皱眉不解，“我们专业读研究生意义也不大吧？”
  “哎呀不是，谁会读我们专业的研究生啊，师兄师姐是跨专业考研！”
  “可以跨专业的吗？”
  “本来就可以啊，但要看你考什么，有一些好像医药的就不可以了。”
  “欸……我觉得还是花心力去考个公务员比较实际，我妈老说要我去考。”
  “考公务员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我觉得你要早点想好，拖到了大叁就有点迟了。”
  “唉……我都没想好我以后要做什么，得过且过先吧！”
  “我就不像你们俩这么纠结，大不了我回老家开奶茶店。”
  “你做人不要这么没出息好不好，就你家乡那个小城镇，能有多少人会去买奶茶啊！”
  “啊……好像也是哦。”
  叁个女生一想到自己渺茫的未来，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声。
  林籁也背上自己的小书包，被她们忧虑的情绪感染，也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打算。她走到图书馆后的停车场，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连忙跑了过去。
  她坐进副驾驶座，余骔赜温柔地笑容迎接了过来，他凑近她脸颊轻轻留下一吻，顺便帮她把安全带系上，这才说：“小籁，我待会送你到姐姐那好不好？傍晚我有点小事要忙。”
  林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余骔赜抬手帮她理了理头发，轻声问，“怎么了？”
  “我……我刚刚听我同学聊起，我们专业就业难的事。”林籁有些忧虑地低头，说，“我就在想我毕业了该怎么办呀。”
  “嗯。”余骔赜眨了眨眼，温柔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籁皱着秀丽的眉头，委屈地嘟了嘟嘴，“我就觉得、老师讲课好难，我都没弄懂……以后肯定争不过别人……”她担忧地抓起他的衣袖，“骔赜，怎么办，我要找不到工作了……”
  “嗯……”余骔赜也学她皱起眉毛，更担忧地说，“小籁，我也找不到工作，以后我们俩要喝西北风了。”
  林籁一听，知道他在调侃自己，鼻子一哼地瞪了他一眼，余骔赜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会有办法的，别想了好不好？眉头皱得我都要难过了。”
  她松了眉头，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余骔赜这才满足地转回去开车。
  到了余露颐的宠物医院，林籁下车对他挥挥手，转身走进店里，看见小跑着过来粘着她的毛豆，林籁看它叁只脚跑得不稳，立即弯下腰抱了起来。
  “哎哟，毛豆你是不是又胖了。”林籁觉得它又沉了不少，抱着它坐到接待台的后面，余露颐听到声音，在里面喊了林籁一声。
  林籁把毛豆放在桌上，摸了摸它的肚皮，“毛豆乖乖，别再乱跑乱跳了哦。”
  她走进手术室，看见余露颐正在轻轻给一只小猫剃毛，听见她进来的声响，余露颐口罩下的声音有些闷，“小籁，你洗个手消消毒，带上口罩和手套来帮我个忙。”
  “好的。”她点了点头，按着她说的做好准备工作，无措地站到余露颐身边，看见她捧着一只奄奄一息满身皮毛都要掉光的小猫清理着留下的细毛，余露颐让她站到手术台对面去，让她递一些小工具。林籁看着那只蓝膜都没褪的猫，眼睛失神地半睁着，四肢瘦弱，皮肤上尽是血红的斑斑点点，肚皮有时缓慢的鼓着，有时又不鼓。
  “它……”林籁不忍地皱眉，她想摸摸它，但是又害怕她一碰，这个小生命就没了。
  余露颐手里拿着棉签给小猫身上细微的伤口消毒，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林籁就傻傻地站在那，偶尔听余露颐的话给她递点什么东西，然后就只能看着那只生命垂危的小猫，在她手里处理好了伤口和满身感染的猫藓，最后余露颐让林籁冲了点羊奶粉，用了个小小的奶瓶，握着小猫的头一点点喂给它喝。
  最后，恢复了些许体力的小猫在隔离箱里柔软的毛巾上，小肚子一鼓一鼓地熟睡。
  林籁看着它，心中的大石也彻底放下。她回头看余露颐脱了手套和口罩，眼睛中充满了对她的崇拜，“露颐姐姐好厉害啊！”
  余露颐含笑地看着她，“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处理你就这么崇拜我啊？那以后我动手术你是不是要爱上我啦？”
  林籁脸色微红，“我……我就觉得能救它们，露颐姐姐真是个又厉害又善良的人。”
  能把生命的微光从彼岸中救回，就像救人于水火的神仙一样。
  余露颐趁自己弟弟不在，大大方方地勾住林籁的肩膀，得意地笑道：“崇拜我呀，要不你来当我助手呗！骔赜的店很快就开张，有得他去忙的！我这里就没人打下手了！”她窝在林籁肩头，“好不好呀？”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会给您添麻烦的……”林籁乖乖地任她枕在自己肩上，为难道。
  “哎呀不会可以学嘛！姐姐手把手教你！”看见林籁又要说可是，余露颐摆了摆手，“别怕，你露颐姐姐以前还是个只会干体力活的老兵呢！这不也学来了一个执业兽医证书嘛？”她握住林籁的双手，郑重道：“小籁肯定学得比我好！”
  林籁歪了歪头，“露颐姐以前是……军人？”
  她外头疑惑的样子让余露颐疼爱不已，又不敢捏她的脸，她点头说：“是啊，我还拉着狗上边境排雷呢！”提起已逝的爱犬，余露颐怀念地扯了个笑，“可惜那只狗狗走的早，所以后来退伍我也是因为一点遗憾学的动物医学。然后就是个兽医啦！”
  林籁更加崇拜地看着她，一双漂亮精致的眼睛像发光一样看着她，“露颐姐姐还上过战场……好酷哦……”
  余露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后，“哎呀，别说我了，你呢？你以后想做啥工作呀？”
  她一提，林籁想起下午班里同学聊天的内容，有些垂头丧气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读那个啥啥专业，不是挺热门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已经不太好了……”
  “噢……这样啊……”余露颐又问，“你就想从事专业对口的职业吗？其实我看很多大学生出来之后，工作和专业也没多少关系。”
  “嗯，可是我也不会其他的呀……”
  “嗨！不会可以学嘛！你为什么一定要拘泥于教室里的知识呢？课外书！自学！知不知道呀小傻瓜！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去学，去尝试，干那些不让自己开心的活赚钱累得很的呀！还是干自己喜欢的比较好！”
  林籁又失落地低下头，有些委屈有些怯弱，“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余露颐见她难过也不忍，轻抚她头发安慰道，“那就花点时间慢慢找，你还小，不着急。”
  林籁点了点头，但她知道余露颐是在安慰她，她其实已经不小了，但依旧如同稚童什么都不懂，还等着别人保护别人教导，甚至都没有自己的主见。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窗外的冷风彻骨，林籁托着腮忧愁又呆滞地看着门外，还在陷入沉思，连余露颐跟她打招呼说去打包饭回来都没应，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她谈了口气，思考了两个小时得出的结果居然是她真的不适合也不喜欢她现在的专业。
  唔——她该怎么办。
  林籁撸着睡在她手边的毛豆，愁眉不展。
  突然毛豆睁开眼睛看向门外，细细地“喵”了一声，林籁顺着它的视线看去，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孩抱着一个东西用力地推开门，带着哭腔慌张地喊道：“姐姐，姐姐！你救救小花吧！你救救
  它吧，小花快要冻死了……”
  林籁匆忙地起身走过去，看见他用自己的校服包着一只湿漉漉的小奶猫，在这种寒冷的天气，泡了冷水的小家伙呼吸都已有进无出了，它呼吸极微，就连心跳都要用力按下才能感受到。
  她慌张地四顾，顿时无措起来。露颐姐姐遇到冻僵的猫是怎么处理来着？
  林籁抓着自己的手，脑里刮着回忆想着办法，她看了眼已经烧开的热水壶，猛地抓了起来，跟小孩说，“进来！”
  她封住洗手池，倒进热水，又开冷水调节温度之后，拿了条毛巾沾湿拧干，转身用热毛巾把身体冰凉的小奶猫包裹起来。小孩跟着她，整理了一下让冒着水气的热毛巾盖住小奶猫的脑袋，他心急地看了看一样无措的林籁，提醒道：“姐姐！姐姐！可以给小花做心脏复苏呀！”
  “心、心脏……？”林籁一头雾水，她看着小孩殷切的眼神，死马当活马医一样按着小猫大概的心跳位置，她用力按了一下，然后眼眸一颤，继续按着那处，她感受指下的触感，又重复了几次。
  林籁睫毛轻颤，她轻轻地放下已僵硬的小奶猫。她指腹之下，冰凉的皮毛下，那颗幼小的心脏再也没能跳动起来。
  “……姐姐？”小孩难以置信又恐慌的看着她，当他看见林籁眼中同样溢出的眼泪时，小脸迅速涨红起来，豆大的眼泪不断从眼角滚落，他难以忍耐地嚎啕大哭起来。
  “对……对不起……”林籁握住自己不停颤抖的指尖，她低着头，无能为力的哀伤冲撞着她的躯体，她咬着唇，无能的眼泪不断地涌出心口，咽喉处酸涩得发疼，“对不起……”
  “都是我不……都是我不好、明明……呜、明明二婶不喜欢猫，我还把小花带回家……呜呜又没看好它……让二婶把它丢进池子里……都是我的错……呜、呜呜……”他抽噎着，抬手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眼泪。
  余露颐拎着两个盒饭跑到门口，看着一大一小对着痛哭的俩人，慌忙地过来安慰道，“噢不哭不哭哦，怎么啦？”她看见林籁哭得脸都涨红了，心疼地帮她擦了擦眼泪，“小籁，怎么了？”
  “露颐姐……”林籁抽噎着，“我……我没能救它……我不会救它。”
  余露颐也已经看到台上被毛巾包裹住的小猫，她早已看惯了这种场面，但是面前的两个都是半大的孩子，她伸手轻柔地把小孩揽入怀里，又让林籁靠着自己肩上，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不是你们的错。”
  林籁埋在她肩窝里，指尖仍存着那冰凉的触感。无力感如藤蔓荆棘从心口蔓延滋长，将自己包裹着，浸在冷冷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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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诈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进入完结倒计时！
  叁！【我他妈终于想出结局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