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父9

  从雪山回到火山其实并不需要太久，但今天不知为何，奥塔迟迟没有变龙，只是沉默地与你并排走着，你低头看脚下的雪，突然被奥塔拉到身前。
  “多萝西。”奥塔的眉头微蹙，他斟酌着，表情严肃。
  “唔，是。奥塔，怎么了？”
  看到他这样，你也有些紧张，再一次将手背到身后，奥塔弯下腰来，他捉起你的手，你有些抗拒地拧了拧手腕，但最后仍旧没有抵过他的力气。
  奥塔结满硬茧的指腹擦过你的手心，蜷缩的手指被抚开，他看着你手心的几道伤口，细心地替你擦去上面的泥土。
  “怎么受伤了？”他的视线落在你的肩膀上，衣服被划开一道裂缝，看边缘像是被野兽的爪子勾破的。你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突然注意到他右侧手臂上残留的刀疤，那一瞬间，你的心脏仿佛被烫了一下。
  “这个……只是在抓猎物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没关系，很快就会痊愈的。”
  你用力从奥塔的手掌中挣脱，扔下奥塔向森林的边缘跑去，因为太过匆忙，你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断崖，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啊！奥塔——”
  奥塔瞳孔骤缩，他迅速朝你冲过去，身体在一瞬间化作黑色巨影，然而就在他触及边缘的一瞬间，一道雪白的身影从悬崖下窜起来。
  “奥塔！我会飞了！”
  因为是第一次使用翅膀，你飞得有些笨拙，好几次挂在树枝上，勾落片片羽毛，奥塔神色愣怔，看着你兴奋地四处飞腾。
  “慢一点，多萝西，顺着风流往上。”他飞到你身边，轻轻托住你的一侧羽翼。
  “再飞高一些，会更安全。”说着，他带着你往无垠的高空飞去。
  奥塔被宝剑刺伤的那一侧翅膀有些乏力，再加上已经劳累了一天，他渐渐跟不上你的速度，很快就被你甩在了身后。
  “多可爱的孩子，等到她长大的那一天，她会发现所有的秘密。”
  耳边响起沉晦的低语，奥塔警觉地转过身，与一对诡异的眼瞳对上，那是一头细长的异喙龙，因为唇型弯折似微笑而得名。
  “你在愤怒吗？奥塔，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奥塔眼中燃起火星，他伸出前爪，轻易地将异喙龙的吻部折断。
  “啊啊啊啊！”那龙尖叫着，很快在奥塔的爪子下化成灰烬。
  奥塔不喜欢和陌生的龙族废话，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在意，哪些流言蜚语便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可现在……
  奥塔回想起你身体上沾染的熟悉的气味，那是来自雪山深处的冰翼龙的味道，难道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和其他龙族产生了联系吗？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追上你时，巨大的、赤红的野兽一般的火山，已经吞没了你的身影。
  ——
  夜晚，奥塔给你讲了一个关于魔镜的睡觉故事，你听得心不在焉，宽大温暖的怀抱突然变得逼仄窒息，你询问奥塔明天是否能独自出去捕猎，奥塔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奥塔摸索着将一个奇怪的东西递到你手里。
  你将手伸出被窝，在橘色的篝火下，看到手心里躺着的骨哨，那是你们曾经一起猎到的剑龙的脊骨做成的。
  “你刚学会飞行，尽量往空旷的原野上去，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就吹这个哨子。”
  “谢谢你。奥塔，”手指摩挲着骨哨上的纹理，这让你想起在公主的房间里见过的那副骨架，或许在那些骨头上也有同样的痕迹。
  “奥塔，或许…你有见过其他和我一样的龙……龙人吗？”
  你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你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人还是龙，成长带来的不仅仅是羽翼丰满后翱翔天空的快乐，还有对于自己身世的迷茫。
  奥塔突然沉默下来，你只能从他的下巴摩挲你发顶的弧度去感受他的回应。
  他没有见过。
  他一定在撒谎。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比奥塔平日还要早的多的时候，你就醒了，洞外的天雾蒙蒙的，奥塔堆在洞口的树枝全都结了白霜，那些雪白的结晶一直蔓延进洞口，最后被篝火截断在半路。
  奥塔的胳膊上也结了一些霜，虽然醒了，但他的伤口却愈合得很慢，也难怪他会睡懒觉。
  你将骨哨挂在脖子上，又带了几个趁手的武器，悄悄地离开山洞，向昨天猎杀冰翼龙的方向而去。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追寻雪雁的踪迹，在雪山的深处发现了一种名为雪女的神秘生物，她们美丽而神秘，见过她们的人最后都死了，或许是被雪掩埋，又或许是被雪女豢养的龙所蚕食。
  莎莉跟随古书的记载，在雪地上找到了巨大的脚印，哪些脚印由浅至深，渐渐被雪覆盖，等到脚印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她抬起头，看到了奇异的景象。
  地上的雪厚重且富有弹性，仔细看能发现那些都是堆积的羽毛；干枯的树桠上挂满了雪白的茧，那些茧覆满洁白的绒毛，仿若呼吸一般张合着，从罅隙中泄露出骇人的鲜红。
  莎莉屏住呼吸，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所牵引，她慢慢向茧群包围的中央走去。
  就在这时，她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喀嚓的声响，刹那间，树上所有的茧都抖动起来，莎莉惊恐地瞪大双眼，她迅速向后退去，然后就看到脚下的白色的羽毛睁开了一对蓝色的眼睛。
  原来在雪茧的附近还盘踞着许多雪白的龙，它们似在冬眠，而刚刚被你吵醒的那头龙抖了抖身上的雪，满眼好奇地观察着你。
  它的羽毛是银灰色的，在龙群中十分显眼，在它的头顶上还有一对漆黑的犄角，看上去与书上描绘的冰翼龙有些不同。
  莎莉警惕地按住腰间的匕首，剑刃映照出冰翼龙硕大的头颅，那是她今日势在必得的战利品。
  冰龙朝她扑过去的一瞬间，莎莉猛地抽出匕首，刀柄上的宝石散发出冰冷的光芒，那里面封存着她母亲的头骨，将会庇佑她一路向国王的宝座去。
  她一定会坐到那个位置上去，然后再亲手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
  当你兴奋地飞到陷阱所在的位置，拿出锋利的石刀准备分割猎物时，突然发现那个陷在坑里的冰翼龙不见了！
  你怀疑是其他龙族捡走捡走了你的猎物，焦急地原地嘶吼了一声，森林里的鸟儿们被你的叫声惊吓，扑腾着翅膀向天空飞去，你眼疾手快地捉住一只，询问它有没有看到你的猎物。
  那只小鸟颤抖着用爪子为你指了一个方向，眨眼的功夫，你腾飞而去。
  有了翅膀，你的行动敏捷了许多，很快就在雪山里找到了那头冰翼龙。
  它居然没有死！
  那家伙在雪地里打滚，几乎半个身子埋在雪里，银灰色的针一样的羽毛敞开，露出粉色的肚皮，两只爪子抛玩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傻里傻气的。
  你思考了几秒钟，很快决定再杀它一次。你躲在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后面，拿出自己最擅长的弓箭，闭上一只眼睛瞄准……
  另一边，专心地和新玩具玩耍的冰翼龙突然呆滞下来，它的鼻翼皱了皱，随即反应迅速地翻身起来。
  在它转身回头的一瞬间，叁支锐利的箭迅速朝它的眉心飞去，那头傻龙瞳孔放大，似乎被吓得不知所措了，你兴奋地朝它扑过去，然而在看清它手中的东西之后，你眼中的兴奋突然变成了惊愕。
  只见那翼龙的嘴里叼着一把短剑，短剑的柄上镶嵌着一颗华美的宝石，那是莎莉的佩剑！
  作者的话：
  嗯……下一章可能会有打斗的场面（思考），不是很会写，尽量尝试一下，反正就是，会有修罗场的！